回了根据地以后,全师雄也没藏着掖着,将成都之行的所见所闻,甚至是赵光美对成都的规划都和部下们进行了分享。
“秦王殿下是真的有钱,也真的舍得花钱,吾观之,气英明确实是远胜孟昶百倍,经我考察,未来成都用工只怕不会少,包括湖南开荒等事,应该也都是真实的。”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兵降将不降,尔等本就谈不上食君之禄,孟昶近年来重文轻武,军饷克扣得厉害,本来不多的粮饷还要被贪官污吏所贪墨,况且,孟昶他本人也都已经降了,就连那妖妃现如今也已经是大宋官家的妖妃了,降与不降,本就是无关忠义。”
“然而老夫终究是老了,且宋军杀我全家男丁,又霸我妻女,此等奇耻大辱,终是让我不能释怀,让我降宋,万万不能,故而,老夫必要与宋军一决雌雄,不死不休。”
“尔等,若是与宋军和老夫一样有着血海深仇,终不甘做宋人者,当留下与我勠力同心,与宋军决死,死之前拉一个够本,拉两个赚,也算是给了九泉之下的亲人一个交代。”
“若是没有那么大的仇的,今日之后,放尔等自去,此战,赢不了的,日后若是有心,每年重阳之时,遥敬吾等一杯酒水,也算是你们没白叫我一声大王。”
“军中,还有些肉食,酒食,都煮了吧,这便是咱们的散伙饭了,你们啊,下了山之后不要去找吕翰,那小子现在搞不好是汉奸了,信不过,秦王殿下,还是可以信赖的,而且成都城要大开发,不管是留下,还是在他的安排之下去湖南开荒,都是很好很好的。”
当夜,叛军架起了篝火,煮熟了所有能吃的好吃的还喝了酒,甚至在全师雄的组织下,大家还载歌载舞,唱唱跳跳了一番。
等到第二天他宿醉终醒的时候,一点名,原本五万人的叛军就剩下三千人了。
绝大多数的人,对仇恨其实也没有那么执着,甚至由于蜀军在蜀国地位太低,都是流民充任,大多本来也没什么亲人,更别提其中的那些什么雕面恶少年了。
还能有这么三千来人剩下,反倒是让全师雄感到诧异。
当然,他诧异,赵光美就更诧异了,全师雄刚走了三天,成都城外就呼呼啦啦密密麻麻的来了一群兵,乍一看还以为叛军不讲武德,没按约定时间就来攻城了呢,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少人居然都是拖家带口的。
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居然都是全师雄故意放下来的,赵光美心里也变得不太好受,遂下令,趁着这几天的时间,给全师雄定制一副上好的棺材。
一晃眼,十日之期已到,赵光美这样的战五渣也亲自穿上了自己的铠甲,亲自领兵,意欲送那全师雄一程。
两军相对,宋军这头也没全出,却也有三万精锐,而全师雄手里,却是只有三千残卒,最关键的是连阵型都没有了,因为这些兵种本来就是全都打乱了的,全师雄则索性摆出了一字长蛇阵,也根本不分什么前军中军了,见赵光美来了,却是不禁哈哈大笑,直呼他今日能得秦王相送,实乃幸事。
“杨业。”
“末将在”
“送全老将军一个体面。”
“明白。”
说罢,杨业双腿轻夹马腹,竟不惜以主将的身份亲自越众而出,持枪平指,道:“全老将军,可敢单挑决胜?”
全师雄也是大笑:“杨业,好,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听闻你武艺高强,又是秦王殿下嫡系少壮,听说,你现在接替了王全斌那个老贼?好好好,就让老夫,来教你一番。”
杨业则是十分沉稳地道:“请赐教”
便拍马而去,与王全斌两人战在了一处。
全师雄本来就死求死,临死之前能这般酣畅单挑一把,已是痛快,杨业虽然没有资历,但实际上傻子都看得出来赵光美在有意培养此人,让他来接管了王全斌手下的沙陀牙兵,否则,总不能真以为那七十二岁高龄的郭崇才是这支兵马的节帅吧?
能与这敌军真正意义上的主帅单挑,还有比这更好的作战方式么?
当然,正所谓拳怕少壮,杨业毕竟是正值壮年,一身武艺至少是当世武将中的第一梯队,即便是宋军中也只有寥寥数人能与之比肩,根本没有谁敢夸口说自己就能稳赢了他,全师雄别说他从不以武艺高强而闻名,再怎么说,他也毕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就算是项羽重生,等到六十岁的时候也不可能在单挑中打得过正当壮年的杨业的。
杨业自然也不敢怠慢,他毕竟没有资历,又接手了王全斌留下的沙陀人兵团,虽然自从后汉灭亡之后周与宋都是地道的汉人政权,但是沙陀人终究还是有一些特殊的,最是桀骜难制,若是不能服众,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说武艺并不是评判一名将领合格与否的标准,但杨业实在也确实是拿不出什么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毕竟,此前入蜀的时候蜀军实在是表现得太弱了。
当然,也可以说是宋军实在太强了,人均战神。
所以杨业在入蜀的打得战功再漂亮也没个球用,不管是敌人太弱还是己方太强,反正现在的宋军仍旧陷入到了另一种的论资排辈之中,逼得杨业也是没办法,想要服众,也只能拿出个人武勇来说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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