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的毒虫此时在浓郁的夜色中犹如泻闸的洪水,四面八方扑涌而来。
少司命已经昏了过去。
彻底魔化成天外之物状态的陈牧,周身的黑色液体粘稠物绽开如一道薄膜,将少女护在里面。
“吼——”
只见陈牧张开布满了尖牙的大口,在超级音波的攻击之下,周围的毒虫层层掀飞爆裂。
浓重的血腥与刺鼻味愈发弥漫出令人恐惧恶心的臭味。
强行扯开一丝空间后,陈牧双脚于地面一弹,如炮弹般窜向上空,那些密集的毒虫追在了身后,仿佛是吊着一串长长粗壮的尾巴。
这一幕无疑是极为壮观富有压迫感的。
连续疾奔多次后,陈牧忽然看到远处有一滩湖水,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去。
扑通!
水花四溅而起。
那些追赶的毒虫们也纷纷冲入了水中。
湖水如浪潮一般掀起两米多高的匹练,不过很快便漂浮出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割裂出震撼的场景。
其他毒虫不敢入水,在湖水面上盘旋寻找陈牧的踪迹。
湖面渐渐平息,除了漂浮着的毒虫尸体外,并没有发现陈牧二人,似乎这两人完全消失在了湖中。
过了一会儿,那手持瓶子的神秘人出现。
他望着平静的湖面,眼神中浮动着一抹幽暗的光,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挺厉害的。”
神秘人取下脸上的银色白虎面具。
眉心处的纹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
陈牧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行走在一片被花海包围的金黄色泉水中,周围弥漫着阵阵白雾。
而天空之中则是一只圆月。
圆月呈血色。
远远望去,就像是被血液给浸泡过,孤零零的挂在天际,坠着两滴泪状的血痕。
这是红月。
映照在地府之中的红月。
陈牧很清醒,但是他的大脑却仿佛被上了枷锁,无法对周围诡异的场景做出任何思考。
他只是无意识的走着。
两侧娇艳欲滴的一朵朵血红色花朵轻轻摇曳,仿佛蕴含着生死真理。
当他无意触碰之后,花瓣打着旋儿如树叶般飘落,在地上化为灰烬,吹散不见。
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
泉是黄泉路。
花是彼岸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牧的面前多了一间小屋,笼罩在幽静清冷的氛围中。
眼帘中映入一位白衣女子。
女人静静的伫立于屋前,柔风吹拂着裙摆,露出一小截白雪如玉的小腿,好似神女一般。
陈牧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感觉应该是个绝色。
在她的额头闪烁着一朵花。
红艳的彼岸花。
这是传说中的死者之花,生于九幽地狱之中。与人间的生者之花遥遥相对。
女人似乎并没有看到陈牧。
她只是望着天空中的红月怔怔出神。
你能从她的周身氛围切身体会到那股极致的寂寥与孤独感,又有一种仰望缥缈的心态。
但陈牧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明明对方是陌生人,却宛若亲密过的夫妻。
渐渐的,红月下沉。
当天空彻底被墨色的天鹅绒掩盖抚住,所有一切被吞没进黑暗之中。
恍惚间,陈牧来到了屋内。
发现那白衣女人安静的睡在床榻上,周围朵朵彼岸花摇曳动人,将她围簇在里面。
陈牧俯下身子。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围,大脑却依然作不出任何思索,只能凭本能举动。
——
陈牧是被一阵灼热的暖意惊醒的。
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在一座地洞之内,周围洞壁上是一块块炽热的石块。
这座地洞就像是一只熔炉,无比的闷热。
好家伙,又做梦了。
陈牧揉了揉眉心,嘴角划过一道自嘲。
此时少司命就躺在他的旁边。
在陈牧醒来的那一刻,少司命也渐渐睁开美眸。
不过就在她睁眼的瞬间,看到的并非是洞壁上的火石,而是……
看着陈牧穿上衣服,少司命才转过身子。
虽然先前陈牧抱着她进入湖水,但她身上的裙衫却没有湿透,包括那头紫色长发。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望着一言不发的少女,陈牧主动开口。
少司命想要站起身,可尝试了几次无果,便坐在一旁,背对着陈牧默默打量着四周。
这个地洞明显是由人工开凿过的。
一侧坍塌有湖水渗出为泉,而另一侧则是黑乎乎的一处通道,也不知通往何处。
洞壁上的火石就像是刚刚烧起的煤炭。
除了散发着热量的火石之外,还有一些细小的萤火石,将洞壁幽幽照亮。
少女玲珑如仙的身姿在幽光中亦真亦幻。
“就不感谢一下我?”
陈牧不满道。“好歹也是我救的你,而且已经是第二次了,以身相许虽然没必要,但给点感谢礼也是应该的吧,比如法宝什么的。”
少司命没理会他,依然打量着四周。
陈牧摇了摇头,说道:“刚才那些毒虫很明白是有人在袭击我们,要么是你的仇人,要么是我的仇人。不过大概率来说,可能是你招惹的。”
不管是谁的仇人,先把帽子扣在对方头上,占据道德制高点。
这是陈牧一贯的作风。
他走到洞壁前摸了摸火石。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热,但触及皮肤时还是有一些发烫。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的火石?而且从洞壁的情况来判断,绝对是人工开凿过的。”
陈牧皱眉思索。
此外从洞内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废弃很久了。
如此大的工程量,哪怕是在城外也必然会引起府衙地方官员的注意,怎么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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