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租低廉,但积压三年也不是个小数目。贺钦付了房租就两袖清风,生活又落魄了。
最近天下太平,贼差不多抓光了,没有赏金可以赚。走镖的工作跑了一趟,将将管他温饱。
在楚家习惯了锦衣玉食,忽然打回原形,贺钦挺不适应这落差。
楚夫人找上门时,贺钦就是这种状况。
恩情已了,这回谈的是生意。
夫人是个出钱慷慨的主顾,花大价钱让贺钦监督李靖的训练,顺便照顾、保护楚越。
贺钦挺喜欢小豆丁,可一开始也没准备答应。
他在楚家女装多年就是为了保全夫人名声,这下子变成男人回去,前面不是白费了?
哪怕改换身份说自己是哥哥,那五大三粗的丫鬟是妹妹回老家嫁人了,也会惹人怀疑吧。
但楚夫人开的价又确实动人心,缺钱的贺钦很难拒绝。
考虑到口袋里的钱和明天吃什么这种实际的问题,贺钦应下这份差事。
至于身份问题,也顾不得节操,干脆女装到底。反正他都当了三年侍女继续扮女装也无所谓,大家也都习惯了。
于是,时隔三个月,大家发现楚家的丑女保镖又出现了。
这回他跟在小少爷身边。
*
贺钦出现在演武厅,李靖正在帮楚越拉腿韧带。
竖一字,前腿搁在板凳上,李靖的脚踩在楚越跨步一次一次下压。
楚越双手抱头,身体正在发颤。
“能忍尽量忍,实在受不住就叫停。”李靖提醒,每次下踩的力度逐渐加大。
试探几次后,发现楚越能够忍耐。李靖用力下脚,一踩到底,悬空的后腿内侧完全贴地。这时候必须坚持,多坚持一段时间这腿就拉开了。
楚越全忍住了,咬紧了牙关不妥协。习武的基本功他以前也练过,但从来没有那么苦。四五岁明明是最好练的时候,却因为倒霉体质困难重重。
但努力也是有回报的,他这体质还算有的救。熬了这么久,忍耐力确实慢慢在提高。这点他撑得住!
“小子,不要憋气,呼吸!”李靖提醒。
楚越本能地呼吸,不自觉地发出呜咽,宛若受伤的幼兽般。
眼前金星直冒,耳鸣声微微响起。但他还能承受。
坚持了不知道多久,跨上压力减弱,身体开始慢慢恢复。
李靖将他抱起,轻拍他的背鼓励:“好孩子!好孩子!”
稍作歇息之后,李靖又开始训练。
贺钦松了一口气,听楚夫人讲的还以为遇见一个多么残忍的老师,但这教武的师父明明很温柔。
想当年他在师门练基本功,师父的脚绝对是一下子就会踩死。拉腰、拉肩也绝对是一步到位。
美其名曰,长痛不如短痛。
小豆丁痛苦的表情确实很难受,他看着也揪心。
在他看来,楚越天资不好,与其如此痛苦的习武,不如搞些有天分的事情做。
楚夫人说的那个体质,贺钦认为完全没有特意训练的必要。
痛到极致是会死人的,为了避免意外的疼痛,所以自己主动承受疼痛。这怎么看都不划算。谁知道这倒霉法子能不能成功?
但是,贺钦还是很佩服小豆丁,小小年纪这般坚持。
百炼成钢,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
短暂的痛苦之后,楚越走到演武厅外呼吸新鲜空气。
清幽的花香、悦耳的鸟鸣帮楚越迅速驱散痛苦,精神触丝在继续延长、分裂、慢慢成长。
李靖的法子楚越认同。身体按照李靖的指引一步步提高耐受度,同时,他也尝试着用精神力强化体质。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动用精神力让他晕厥过好几次,但置身于大自然中,白噪音帮助他迅速恢复。楚越在慢慢变强,他看到了希望。
“少爷!”贺钦招呼道。
楚越回头,再度看到贺钦他很惊喜。他还以为贺钦浪迹江湖去了。
“姐姐,好久不见了,你去哪儿呢?”他天真地问。
“姐姐相亲去了。”贺钦扯了个借口。
“相中了吗?”楚越憋着笑。这人怎么谎都不会扯?说家人病了多好,相亲什么鬼?
“没有,那男的太弱没看上。”贺钦胡乱应付。回头想起来,他干嘛跟个小孩扯这么多。
贺钦给楚越送上茶水,顺便帮他差擦汗。
已经确定现在李靖的教导没有问题,他的工作就变成照顾好楚越。
楚越再见贺钦自然欢喜,可有人不高兴。李靖就满肚子的怨气。
当初答应教楚越,一是看在楚家慷慨给钱多,二是看楚夫人三顾茅庐很有诚意。
可如今,楚夫人请了自己,还让一个武功明显比自己另一个人监督,这就令人窝火!
若不是看楚越情况特殊,楚夫人的情况也并非不能理解,他真的很想撂挑子走人。
“越儿,过来。我们继续!”李靖招呼自己徒弟。
“来了!”楚越应道。
他挥手跟贺钦说再见,蹦蹦跳跳返回演武厅,跟着师父训练。
李靖远远地瞪了一眼,然后关了门,将贺钦拦在屋外。
贺钦无奈笑了笑,纵身一跃上了房。
关了门就不能看了吗?天真!
*
楚越这种没有办法治疗的体质问题需要改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儿,心急也没有办法。
训练中他看到了希望。既然有了希望,就会坚持努力下去。
除了锻炼身体,楚越也跟着新师父袁振风念书。
袁振风学问一流,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自不在话下,琴棋书画也是精通。他在教书前给楚越做了个小测试,发现楚家继承人不仅仅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与书法、绘画亦有天分。又下了几盘指导棋,袁振风对楚越更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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