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做完《鹦鹉赋》,将酒爵丢在地上,用酒壶对着嘴就是一顿灌,玩笑似的看着张权。
张权恨不得上去把他那张脸给撕了。
只是要维持自己正人君子,礼贤待人的形象,只得忍住。
嘿,逼着让我腹黑啊!
张权直接无视祢衡,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露微笑开口说道:“那么在下也作赋一首,肯定不甚如意,所以就请各位勉强一听,多加斧正。”
胡车儿在一旁打趣说道:“公子只管作来,我给你斧正斧正……”
众人呵呵一笑,紧张冷淡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张绣也点点头,面含笑容说道:“正好各位文人雅士都在,斧正是肯定的了,不过你也别作的连韵律都不通,那各位先生改的就多了,真要改的一字不剩,那就贻笑大方了。”
因为出身的关系,以及这些年都在争战流离,所以并未给张权找到教授经典的师父。
平常张权也只能靠着自学,所以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张绣说这话既是给张权一条退路,真要做不出来也不用勉强,哈哈一笑此事揭过就算了。
同时也是对在座之人的提醒,不要太过严苛。
做父亲的心啊……
张权笑着说道:“哪有父亲如此取笑孩儿的,这次孩儿偏偏就想献上一赋,为父亲及众将士贺!”
张绣笑道:“好好好,倒是有几分胆色,用在杀场上正对……”说罢又是大笑,众人也跟着笑。
张权毫不在意,笑道:“孩儿想和父亲打个赌,若是我作的出,还请父亲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绣哈哈笑道:“只要不是狗屁不通,就算你胜,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为父也允!”
“好!这是父亲说的,可不许反悔!”
张绣无奈的笑笑说道:“我还能诓骗你不成,你并无人教导,难不成还可自学成才?我是不信的……”
得!又在打圆场了!
父亲啊,你是多不相信儿子呀!
张权说道:“好,那孩儿就献丑了。”略一思量,说道:“今日高朋满座,父亲帐下文武齐备,我就以此作一首赋,请听…”
我要做君子你不让,那就只能做流氓了!
是你逼我腹黑的!
众人笑笑,并不太过在意,只以为张权乃是被逼无奈而做,又能出什么好文章。
张权对众人的反应也并不在意,端起酒杯走在堂上,起声吟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静,静极了。
原本众人并不在意,毕竟张家出生寒士,家族之中并无多少文化底蕴。
况且张绣跟随张济南征北战,对张权并无多少教导,之前也从未听说张权有何名声。
只是张权一出声,种种纷乱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满脸不可思议,与沉浸在赋文中陶醉。
众位武将虽然听不出来他所吟的是何意思,只是也觉得磅礴大气。
再看看众人的脸色,也知道端是不可小觑。
张权向文士那边行礼,众位文士族长正回味着赋中美妙,赶紧回礼,一时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公子此赋当真天下少有……”
“恢宏气度,颇有大家风范!”
“用词精妙绝伦,非常老到……”
“不想公子就有如此文才,在下实在佩服……”
“要我看,公子凭借此赋,足可以青史留名了!”
……
张权说道:“小子区区拙作,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各位先生斧正。”
祢衡虽然是佳作,可曹植这首诗赋能够流传千古,成为曹子建的名篇,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曹老板,只能对不住了!
想必,天下文才一石,独占八斗的小曹不会介意吧。
这首赋里,藏着曹植的少年英雄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斧正了。
胡车儿拍手喊道:“好好好,好赋好赋,端的好赋!……”
张绣没好气的笑着说道:“你懂个什么,好,哪里好了?你倒是给我们说道说道呀。”
胡车儿嘿嘿一笑说道:“反正我觉得就是好……”
张绣白了他一眼说道:“胸中没有二两墨,你也知道什么是好?诸位先生但说无妨。”
邓礼作为新野邓氏的族长,也颇有名气。
摇头苦笑说道:“公子此赋一出,在下的诗赋只能当做引火之物了,哪里敢说斧正二字。”
一位文士感叹道:“此赋一出必将流传千古,公子高才老朽自愧弗如……”
另有人说道:“大气磅礴意境高远,非胸襟广阔之雄才不能作,在下有幸聆听实感幸运。”
“这……”张绣原本以为就算有几分出彩,也难登大雅之堂,谁料想评价如此之高。
再看看众人神色,又不像虚意逢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再看挑起事端的祢衡,脸色涨红,羞愧交加。
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坐立难安。
自己狂的资本是什么?才名!
所以祢衡不怕别人打骂冷眼,可这是釜底抽薪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