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来人的第二天,浅羽忧逸就接到了目暮十三的电话。
在电话里,目暮十三将事情给浅羽忧逸说明了一遍,语气平和,就像一个教导后辈的老人,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目暮十三的这通电话出乎浅羽忧逸意料之外,目暮十三发现他的身份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自始至终他都以为自己天衣无缝。
这件事后,也让他知道他的能力限度,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假如换个人,对方没有目暮十三这样的心意,他可能就被当做间谍抓起来了,毕竟假身份卧底警视厅意图不言而喻。
短短三分钟,浅羽忧逸就听出了目暮十三的沧桑与无力感,与刚刚见到目暮十三是的威武霸气、刚正不阿相比,这时候目暮十三像极了一个失望透顶的老人。
尽管他只有四十多岁。
挂了电话,浅羽忧逸有些心烦意乱,胸口闷热,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透过纱布渗出了鲜血。
目暮十三是被上面以他的事情为借口下任的,事后目暮十三不但没有责怪他,而且还来电话询问想不想要继续做法医,他会托关系将自己安排到大阪的警局,并安慰自己道:虽然比原先低了一级,但可以有多历练等等。
听闻后,浅羽忧逸以想要继续深造为借口委婉拒绝了,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想到目暮十三帮他的这么多,可他自己却将目暮十三连累下马,一股愧疚感由心而生。
“浅羽,你伤口怎么崩开了?快别动”
门被推开,灰原哀托着果盘刚一进来,就看见浅羽忧逸左肩上包扎好的绷带被血液浸透,血液已经顺着胸口流到了床上。
浅羽忧逸被突如其来的灰原哀喊醒,因伤口崩裂产生的疼痛他之前都没有感觉到,直到此时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灰原哀将果盘放到桌上,默默拿起旁边的医药箱帮浅羽忧逸处理伤口。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浅羽突然开口问道。
灰原哀一愣,停下了拆着绷带的手,抬头看着这个满脸愁云,英眉紧锁的男人。
“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人”
对视了几秒后,灰原哀淡淡道,然后低头继续给他处理伤口,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是最好的人?我配吗”
浅羽忧逸喃喃道。
原先他也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来到这个世界,获得了别人所不能及的能力与武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其实不是。
第一次是在宫野明美被琴酒枪击后,他意识到了自己也有做不成的事情,保护不好要保护的人,即使是他后来用自己五分之一的血液复活宫野明美之后,这种无力感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
第二次是在巷口被袭击的时候,被一一群人拿着棍棒打的遍体鳞伤,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坚强的话,恐怕已经被人抓了,或者已经死了,从那时起,他对自身的武力产生了怀疑,他知道了他也不是不能战胜的。
第三次是与灰原哀的对话时,他体会到了失去的感觉,当灰原哀用疏远和敌视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体会到了心痛,比被棍棒所伤更疼的痛。
这一次目暮警官的事情让他对自己无能感到迷茫,如果他当时做的完美一点,或是能发现目暮十三早已发现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心烦意乱,知道灰原哀进来,他仿佛看到了一缕光,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嘶!”
灰原哀用酒精棒擦拭他的伤口,酒精的烈性让他不禁冷吸一口气。
“我轻点”
察觉到浅羽的疼痛,灰原哀漂亮的眉头一皱,略带歉意地轻声说道。
就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似的,温柔且耐心。
“浅羽,外面有你的信”
浅羽樱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蓝色的信封说道,处理伤口的二人看了过去。
“我的信?”
浅羽愣了愣,有点莫名其妙。
心想他来到这里也就认识毛利小五郎一家跟阿笠博士等人,和目暮十三他们都有电话联系,谁会给他写信呢?
拆开信封,开头几字映入眼帘,他顿时明白了。
是东京大学邀请他任职的信!
估计是东京大学知道了他在美国的事迹后产生了惜才之意,想把自己拉到他们那边去,也或者是怕其他高校或者机构将自己争去后,毕竟细胞给他的身份是根据当时他胡诌的背景弄得,履历不可谓不丰富,更何况细胞把这些履历里面的知识原封不动给了自己
“看来现在的我也算是个人人争抢人才了”
浅羽看完信后心想道。
这比起原先的自己知识渊博了何止百倍,突然接到这种信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是要你去他们学校教课吗”
灰原哀突然开口问道。
打开信的时候,灰原哀瞥了一眼前面的几行字,也能猜到是学校请他任职的。
“嗯,他们说如果我能过去,他们会给我副教授的职称,如果实力超过他们预计的话,授予教授职称也是可以破例的”
浅羽将信递给灰原哀,示意她可以看一下。
灰原哀接过后没有看,而是将心放到了桌上,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你去学校挺好的”灰原哀开口淡淡道。
‘如果他去学校教书或者做研究的话,那就不会这么危险了’,灰原哀内心默默想道。
其实自从离开组织后,她一直渴望平常的生活,没有杀戮与算计的生活。在阿笠博士家里和浅羽家里生活的这些日子她体会到了家的温暖,那种感觉她迷上了。
现在她不希望浅羽再发生危险。
虽然她没有劝浅羽忧逸离开组织,但是她的内心是对它十分厌恶与敌视,还有一丝畏惧。也一直担心浅羽忧逸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去,或者像她和姐姐一样,被组织陷害。
自从知道了浅羽忧逸是组织的一员,她会时常做梦,梦到琴酒拿枪指着浅羽忧逸,最后浅羽忧逸中枪倒地,这一幕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成为她最害怕的梦魇
“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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