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离开四个月了,她这四个月来都有月事,只是侍书在外,这些日子并未贴身伺候自己。
这里的两个婆子也不知内情,只是中午时她吐的厉害,她们问了一句,自己如实说了。
这是哪里找到的医士,竟诊错。
申令祎慢慢抬起眼眸,隔着床幔,见谢允直直地看着自己,她的唇瓣如沾合在了一起般。
谢允凑近了些来,他坐在床沿上,看了一眼她小腹的地方:“怎么不早说与我知道。”
若说了,他就是在忍不住,也不会要她。现在,他无比担心申令祎的身体受到了伤害。
谢允目露担忧,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申令祎无气力,只张了张口,解释道:“我应该没有有孕。”
谢允握着她的柔荑,心里头高兴。忽儿听申令祎这样说,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没有身孕。”申令祎说完,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半垂着眼睫,不再说话。
谢允犹不信,俯身凑过来,问道:“我不在的这四个月,你可来了月事?”
申令祎如墨的眼珠斜睨了谢允一样,点了点下巴。
谢允脸上,五光十色,似是被气的不轻。他转念间,忽然想到,那医士兴许是村里的赤脚大夫。瞎蒙骗钱也是有可能的。
最后,他叹了一声气。握住了申令祎的右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庸医。”
然后他问道:“身子可否能做马车,我带你回去看大夫,这里医士医术不行。”
申令祎也担心自己个身子,她说道:“我想回去看大夫。”
谢允的一颗心都疼得皱在了一起。他安慰地说道:“别怕,咱们现在就回去。”
谢家一共来了两辆马车,谢允抱着穿戴整齐的申令祎出来,一脚稳稳踩在了脚凳上,两步上了马车。
要出发时,马夫见天色着实已晚的厉害,便委婉地说道:“二爷,天色已晚,奴赶车快些才能在城门关闭前赶进城里。”
闻言,申令祎脸色苦了一下,想到回程要颠簸一路,她就有点难受。
“嗯,你自管赶车。”谢允在马车里抱了抱怀里的申令祎,调整到一个稳固的姿势。
亮儿得了准,焦急地上了马车,“吁”了一声,挥鞭打了马的屁股。
前头的马车先走,侍书和一起来的两个丫鬟上车前,那两个妈妈硬塞一个荷包到侍书手里。
其中一个妈妈说道:“侍书姑娘,你是顶好的一个人,这......今天的事情绝不是我故意的,还请你在奶奶面前说上几句。”
另一个妈妈也附声说道:“侍书姑娘,还请您替我们两个说句好话。”
侍书竖起眉毛,瞪了一眼她们两个,说道:“好啊,叫你们去请郎中,结果请来了这样一个赤脚医。你们!”
两个妈妈又是一顿哭诉不知情。
“罢罢罢。”侍书摆摆手,说道:“二奶奶也不会真拿你们生气,日后在这里好好当差就是了。”
两个婆子脸色稍松,又将高高举起的荷包往里面递了递。
马车驶动,侍书抬手接过来,探出头去,说道:“我晓得了,先走了,你们回吧。”
……
晚霞如走水,火光十色一片两片的,渲染了一望无垠的天空。
躲在柴火垛后的柴宁容和贴身小厮,等到两个婆子送走了谢家的马车,又走进去了宅子。
主仆二人才缓缓从掩藏物后面走出来。柴宁容出神地望着走远了的马车,良久,才收回了视线。
“少爷。那女子已经回去了,天不早了,咱们是时候也该动身回去了。”他的小厮劝说道。
少爷自从来到了京城,好像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春闱结束后,这般走神的次数好像就更多了。
作为柴宁容相处最多的贴身小厮,今天和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申家千金。
原来少爷是特意来找她的,可是申家千金已经嫁人了啊。
……
柴宁容的心里,无论如何就是忘记不了申令祎。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中,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她张有点清冷疏离的脸。
他试着去断了自己对她的那份深情,可是他做不到。
他特意找了人在谢府附近蹲守。期盼着有一天申令祎单独外出,他能单独见上申令祎一面。
与她诉说衷肠。也不妄费了这一片苦心,等了不到半载,他就等到申令祎和两三个侍女出去了的消息。
几乎是一刹那,他就决定了一定要跟过来见她。
他现在今非昔比,想来申令祎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挑灯夜读,夙心往志,所求便是有朝一日,他也能够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无数个强忍困意后读书的深夜里,陪伴他能让他苦涩咀嚼的,就是两年前的那段他无法忘记的刻骨悔恨。
那个本该嫁于他的女子,最后却被别的男人给占有了。
他犹记得,他苦苦哀求,申家却不肯原谅,并不准他在登门。
还将他的未婚妻匆匆地嫁去了遥远的京城。
至于原因,就是那个男人足够出色,又离金陵很远吧。
而当时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私下找到申老爷,再三解释,再三保证。
而向来和自己家交往甚好的申家人,却连一次改过机会都没给他。让自己的一腔真情都成了无用功。
这一生,他都将无法忘记那日厢房里的一幕,和当初那些自己识人不清,结交的朋友对他说过的话。
“反正你们迟早都要成婚。这样一个美人你就忍得住成婚后?”
“啧啧,柴兄果然真君子已。”
“我看段小将军似乎对她有意,他家家世显赫,说不定申家那女儿,早巴巴地让身子给他破了。”
“柴兄,老话说,早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而且你有何顾虑,事成之后她敢说出去不成?”
“柴兄,他们说不定暗中都苟且多少回了,难道要等到成了婚,你才能知晓申家女是否完壁?”
……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面。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倒在厢房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掉。
慢慢的,柴宁容也意识到了自己多么愚蠢,不禁追悔莫及。
他对自己发誓,有朝一日,不管她在哪里,是什么人的妻,他一定要夺回她。
所以,他中了二甲之后,就有了底气来与她表述真心。
今天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但没想到,她那夫君来了,并且接走了她。
他知她的夫君不是一般男人。申令祎同他和离怕是有些不太可能。
但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只要他们相爱,只要他们能重归于好。
他们可以在谢允不知道的时候,互通情愫。只要能和她厮守一辈子,不管是哪种方式,他都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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