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举人年俸三十五石禄米,按现在的市价十文一斤白米,折合银约为四十二两。
且免除两百亩田赋。
傅氏一族族老聚集在曾经的里正现在的族长家里。
族老甲说道,“传林和学林两孩子既然都已中举,我傅氏族人的田地就能免除大部分的田赋了。”
其他族老俱是一一点头赞同,弯唇捋胡须。
族老乙则暗自撇嘴,傅传林那小子可不是他爹。
想他院试,乡试,族里可是一文钱都没出,想从那孩子身上捞好处。
他看,悬。
族老丙问道,“话说回来,传林那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前里正现族长傅泰,也就是傅清林的爷爷。
傅泰一听族老丙说这话,就不由皱眉,“学林回来就没见着他人。”
族老甲用手中的拐杖用力一敲地板,“哼,他是傅氏族人,如今得中,就该回宗族开祠祭祖!”
其他族老附和。
族老丙有些担忧,“他可是我们傅氏的孩子,不能忘本啊……”
傅渊之不回来,族人的地就没法挂在他名下,还有几个月就要交赋税了,这事可不能耽搁啊!
有这个担心的不仅是他,其他族人也担心,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槐树傅家
已经四十左右的妇人神色沉稳有风韵。
一侧的少女容色清秀却胜在气质,体态轻盈,举止娴雅。
“娘,您看族里会如何处理?”少女声音婉转轻柔。
“学林回来就知道了。”潘氏淡然说道。
“不用搭理无关紧要的事,倒是你的婚事,好在兄长争气。
虽然拖到了十六,晚是晚了一点,可按门当户对来选,少说你也能做举人夫人了。”
少女一听话题扯回自己身上,清秀的面上不复之前的模样,一抹红霞羞意涌上。
“娘,这事儿还早呢,明年哥哥就要参加会试了,还是让哥哥先安心温书重要。”少女说道。
潘氏点头,“这确实是重中之重,那只能让我们婉蓉再受苦一段日子了。”
傅婉蓉一副羞赧不欲多说的模样,“我去给兄长端鸡汤。”
潘氏笑意盈盈的点头。
上扬的嘴角在傅婉蓉出去时缓慢下垂。
她垂下眼皮,看着杯中的茶水,眸底神色幽暗。
不符合农妇该有的柔嫩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此时现任大榕树村里正家,也就是梁大勇家。
梁家的族人也临时凑在一起开了个会。
泪包少年以及当初捞鱼小队也在场,如今都已经是成家有娃娃的大人了,身上也不复几年前的没心没肺模样。
大榕树村今年出了两个举人,虽然都是傅氏一族的人,梁家没份,可里正是梁氏族人,也是被县令表扬过,长了脸的。
原本没有今天这个会的,可是因为傅渊之的原因给了大家一丝希望。
按理说,傅家出的两个举人他们名下免除的四百亩田赋该是给傅氏族人挂靠的。
可是,坏就坏在其中一个人是傅渊之。
当初傅渊之的情况村里老一辈可都知道。
傅氏一族吃相难看,现在想让传林小子网开一面不计前嫌,怕是有些异想天开。
可也有不同的想法,这事儿毕竟已经过去。
傅学林还是传林小子的堂兄,血脉相连。
以后两兄弟一起在官场,有个照应也比一个人单枪上阵的好。
梁氏一族会上只争论这个话题就让大家情绪热烈,气氛高涨。
泪包少年的父亲梁狗剩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传林那小子不一定愿意。”
梁老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说道,“毕竟血脉相连,他要是想以后和学林在官场相辅相成,这气,他就不得不咽下。”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提起的那股精气瞬间散掉,丧了下来。
泪包少年名为梁福财,面上蓄须,已是沉着稳定的模样。
他和梁大勇对视一眼,这才说道,“我看未必。”
堂屋里的众人立马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其中一个年长的老人问道,“福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传林哥不会同意给傅氏族人的。”
他根据以前的相处判断有七成把握。
不过,大家都有好几年没见了,若是傅传林的性子没变,那他敢笃定,傅氏肯定不能得逞。
又有人问道,“可是他不给族人,也未必肯给我们啊?”
这话让梁福财没法回答,毕竟这是事实。
自己虽然和宋丫妹妹有些交情,可这也不是有些交情就能让傅传林答应的,那可是田赋。
是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
“好歹不是绝无机会,想这么多也没用,还是得找到他们人才行。”梁大勇见不得大家一副丧气样,直接说道。
“如何能找到人啊?”
“是啊,大家都没什么来往……唉……”
这会儿大家又都后悔为什么之前没和傅渊之打好关系。
有人突然想起来,惊喜说道,“宋丫,找宋丫!”
“对对对,他不是和宋丫一起离开的?”
“可是宋丫又在哪儿?”
这话一落,大家又齐齐看向梁福康和梁大勇。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他们还真不知道。
以往都是宋丫自己回来,次数也少,时间也不确定。
唯一能待久些日子的时候,就是九月份回来烧炭,可是那会儿早就过了交田赋的日子了。
虽然拖后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他们能在八月之前挂靠传林小子名下,那他们今年的田赋不就能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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