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说话时,法琬只静静地站在庆王妃身后,脸上被一层淡淡的哀伤笼罩着。
她不看任何人,或许是因为不想看到让自己更失望的东西,或许只是因为她对答案早已知晓……
清觉等人显然是不知道答案为何的。
但,她们看到被带上来的静玉时,狐疑的眼神不免就朝慈智转了过去。
可慈智仍是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的样子。
静玉神色慌张,一个劲地往慈智脸上瞟,似乎在求助。
庆王妃不冷不热道:“说罢,静玉师傅,你若不想累及家人,最好爽快些招供。我来问你,孝慈太后冥诞日前,你们寺里的库房杂物这一类是谁负责看管的?”
静玉垂头道:“正是贫尼,可贫尼从未有过出格之举……”
庆王妃打断她,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也跟随皇后娘娘清修了七日,对吧?”
“是的。”
“你们抄血经,是如何取的血?”
静玉不假思索道:“是用的裁纸小刀,割破手指……”
“那刀是你准备的吗?”
“是的……”
庆王妃一个眼色,身旁那个容长脸的侍女便取出一柄纤细的小刀,宽约一指,约巴掌长,刀柄上雕刻着莲花和鱼的花纹。
“可是这样的刀?”
“正是……”
庆王妃点点头,指着那侍女道:“这位是我前些年从太医院要来的医女,没什么本事,在认毒方面倒是极强。听说慈灯师傅也是用药高手,不若你们二人一同看看,这刀上究竟有什么玄机?”
话说到这里,在座的众人都明白了过来。
庆王妃的意思很明显,有人在这刀上动了手脚,似乎还是下毒,而且是针对的法琬。
可那人为何要跟一个小小法琬过不去呢?她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与此同时,去库房查账册的人也回来了,里面确实少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刀,想来便是庆王妃手中这把。
慈灯细细回想着前几日的法琬脉象,突然心中一动,马上站起身来,客客气气接过那小刀仔细查看,还嗅了好几下。
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外,她还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药香。
“这,这上面莫非淬了什么药液?”
那长脸侍女便好心提醒:“并非药液,应是毒液才是。”
说罢,她信手拈来,就将这里头含有的药物都一一道来。
慈灯边听边点头:“不错,确是有这几味药不假。”
她后知后觉地问:“可这几味药似乎并无大毒,它的药性……”
长脸侍女照实道来后,慈灯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这,居然还有这么诡异的毒?实在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贫尼果然见识浅薄,当日未能察觉异常,惭愧、惭愧!”
静玉突然道:“王妃,住持,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毒不是我下的!”
庆王妃冷冷道:“若那毒是你自己下的,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儿聒噪吗?”
静玉立马噤若寒蝉,这数九寒天的,却连后心都汗湿了几重衣。
清觉道:“王妃先前说,害人的人就在我们几人当中。这么说,静玉与此事无关?”
庆王妃冷哼一声:“虽不是帮凶,却也在无形中当了帮凶。”
静玉原本心中放下的大石又重重提起,急忙为自己辩解:“贫尼确实什么都没做过,还望王妃明察啊!”
法琬突然开口:“静玉师姐,这刀被送入静室前,是不是你负责擦洗过?”
静玉呆呆地点了下头,“是,都是我一个人擦洗的。或许,或许是出去之后被做的手脚,也可能是守夜的人……”
那负责守夜的老尼姑也被带了过来,自然是口称冤枉不提,并且表示冥诞日前的几晚都没人进过库房,还有两人为证。
静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茫然抬眼看向一个人,又马上低下头去。
法琬闭了闭眼,又问:“看来师姐是记起来了,初五那日,除了你还有谁进过库房?”
静玉不安地挪了挪膝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是师傅!可,肯定跟师傅无关!”
静玉不敢抬眼看慈智,只垂着头道:“那日早上,师傅进来找我要个茶壶,说是旧的不小心打烂了。我刚好在整理其他的杂物,就,我就让她老人家自己进去挑选了。可,可那时候我还没开始擦洗刀具。所以,应该不会是师傅,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清觉静静听了许久,直到此时,才盯着静玉问:“静玉,你老实说,你那日真的擦洗过那些小刀?”
静玉身子抖了下,沉默了会,才带着哭腔俯身下去。
“住持,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两日要擦洗的东西太多,许多摆设又要换新的出去,我就没来得及。而且,我也没想到第二天就会用上,选人抄血经一事我也并不知情,我也是其中一人,我怎会自己害自己?”
清觉长叹一声:“早前我就跟你师傅提过一次,你这个惰懒的毛病果然是要害了你的……”
静玉跪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呜呜直哭,那热泪还流下来也化作了冰冷。
庆王妃突然笑了一声,转向慈智道:“都说知子莫若父,这话确实有道理。子女是什么性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父母的多半一清二楚。这师徒跟父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公主说是不是?”
慈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里只有慈智,并没有什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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