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万事开头难。
传法第一人，陈纵想传那霸占天下第一两甲子的齐治穹！
传闻其武功之高，能比肩先贤，类似悉罗、道祖之流。
上一次出手至今，已逾人间两甲子！
对于这天下第一具体多强的好奇是一方面。
陈纵还想试试能否借齐治穹的名声，召来整个天武界的先天高手！
毕其功于一役，省得他还要到处跑，浪费时间。
“什么？”
黑袍执事用内气修饰过的声音显得和那陈国大内总管赵鹿一般，尖细难听。
“阁下莫不是不知我黑风楼规矩？”
陈纵一愣，不就是情报贩子吗？
我给钱，你给情报，皆大欢喜，还要什么规矩？
“不知”，陈纵老实摇头，便是三品扬名后，他和黑风楼也联系不多，自然不知道后者口中的规矩。
感受到陈纵话中的言外之意，那人轻咳一声，道：“加钱，十两，我给你解惑。”
杨青龙也是无语，他在这鳐国经营分部十来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陈纵这般的愣头青。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上门做买卖。
好歹脸上蒙块布啊！
就这般顶着真面貌进黑风楼，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而且此人这般年轻，来买鳐国先天情报，估计是初出茅庐，为了讨哪位女侠的欢心。
如若不然，买先天情报作甚？
单纯想了解北海先天高手的动向？
‘脑子有病’，杨青龙心中嘟囔，已经打定注意要将陈纵打发走了，能骗十两也是好事。
陈纵从乾坤袋中掏出银锭，随意放在桌上，看向与他相对而坐的黑袍人。
杨青龙伸出满是拳茧的右手捞回银子，同样满不在意的道：
“我黑风楼有三不卖。
一是知晓身份者不卖。
如你这般顶着真容入内，万一是要委托楼中杀手暗杀某国重臣，惹来大军清剿，岂非得不偿失？
二是购买情报，境界不够者不卖。
就是你要买三品武者的情报，你自己也必须是三品，但凡惹出祸来，证明你有解决的能力，不会牵连提供情报的黑风楼。
三是钱不够不卖。”
杨青龙说完，起身欲走。
‘是哪个遭了瘟的，娘的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要见我，便真的通报上来。
这种他娘的傻缺，就该扔到卷宗楼里分卷宗！’
黑风楼，哪怕是分部，也设有专门的卷宗楼。
而整理更新卷宗，便有‘入狱’之称。
只因整理卷宗之人，进了那卷宗室的门，就跟入狱蹲大牢一样，从此再难见到天日。
“倒是我唐突了，不过除了第一点，其他我都符合，如此也不卖吗？”
陈纵皱眉，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黑袍人，有些不爽。
无关实力高低，这人从始至终那看不起的态度，任谁来都会不爽。
‘此事也是我欠考虑了，如今拳头大了，也有些飘了。
远不如当初和白无冥闯荡江湖那般谨慎。
骄兵必败，千里大堤也会溃于蚁穴，嗯，便是在天武界，小心谨慎也不能丢。’
陈纵认真反省，虽做不到每日三省吾身，发现问题后引以为戒，却是能够做到。
杨青龙起初不甚在意，甚至已经转过身去。
‘还除了第一点都符合，就看你这毫无江湖经验的摸样，你能......嗯？不会吧？！’
“你说什么？你除了第一点都符合？”
杨青龙转过身来，兜帽之下、面罩之上的一双三角眼牢牢盯着陈纵。
楼中也有许多‘先是看不起，而后被人展露实力狠狠羞辱’的例子存在。
但看着陈纵那张明显连而立之年都没有的年轻脸孔，杨青龙实在很难将他和‘先天’二字联系起来。
‘莫不是强撑？能有个三品都算顶了天了！’
心念闪动，杨青龙目光一厉，直接运转一品气机，浪潮一般扑向陈纵。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试一次来得有用！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旦确定陈纵是个银样镴枪头，他会直接借势将陈纵轰出分部。
“哼！”
陈纵冷哼一声，整个黑风楼分部都好似跳了一跳。
在他对面，杨青龙一身黑袍面罩直接炸开，赤条条站着，脸色震怖如白日见鬼。
“先天！！！”
杨青龙失声尖叫。
没了内气掩饰，他那原本粗犷，而后被生生吓得尖细的声音如旱鸭一般。
黑风楼除那神秘莫测的楼主之外，共有三大先天。
一是天字刺客陶广，二是执掌所有情报卷宗的观星老人。
第三，便是那连楼中手下都不知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黑风楼主。
与朝堂一般，势力范围遍布天下的黑风楼也有述职之说。
所以一感受到那股令他差点失禁的恐怖气机，杨青龙就知道，此人必是先天无疑！
还是先天之中最为顶尖的那一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这般年轻，怎么可能是......
等等！昨日刀圣秦玉弩身陨，似乎就是一位年轻的陌生先天出手！
该死！想我杨青龙执掌鳐国分部十三年，竟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杨青龙瞪大双眼，这人的面貌，与他昨日看到的画像，最少相似七成！
‘我命休矣！’
陈纵面无表情，看着晃来晃去的杨青龙，“现在可以卖了吧？”
一言不合就把他衣衫震裂，会不会太过分了？
陈纵表示并不会，且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因为他清楚知道，这座江湖，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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