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师兄传音,执法堂弟子阳蝉神色一肃,朗声道:
“罪徒幽云,你知法犯法,五年前安插亲眷入丙院,今日更胆大包天,自排心腹祭剑,犯宗规第一百二十五条、第一百四十一条,你可认罪!”
“认罪”,幽云一袭白衣,身姿挺拔,仰首看向与他唱戏的阳蝉。
“既已认罪,念你曾于十年前擒杀昊然天下外门首徒,为宗门立过功。
便判你受雷刑七日,剥去外门首徒之位,一应亲眷,即日起赶下山去!”
幽云,或是说吴槐记忆中的王叔平低头看了吴槐一眼,手中出现了半块黑乎乎的事物。
‘槐哥,昔日你我一家老小皆亡于仙祸,一路流亡,你对我照料颇多,这甲子时间来,我从无一日忘却。
今日,该到我了。’
传音未尽,自导自演的幽云浑身爆出一股绝强灵力,衣袍鼓动,踏风升空。
“受雷刑我忍,更愿自贬禁地,为宗门炼煞十年,还请宗门开恩,让我这寿元无多的老哥哥,继续担任丙院管事!”
那人似为幽云灵威所摄,久久未曾接话。
吴槐浑身巨震,抬着头,愣愣望着与执法弟子对峙的王叔平,热泪烫得他脸皮发抖。
“不!叔平,我这就下山!你......”
练气巅峰的灵力威压强横无双,生生压回了吴槐未说完的话。
“也罢,你先随我回执法堂,如何处置,且等长老定夺。”
吴槐大张着嘴,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王叔平被铁链加身,锁回执法堂。
他并不知道,身为筑基引子,他此时的魂魄只剩一成还是本来的灰色。
高空,重新回到奉仙角上空的幽云面带冷笑。
将吴槐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并无多少快意。
可那近在咫尺的无缺筑基,却让他光是想着都激动到浑身颤栗。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师父啊师父,您收我为徒,布局一甲子,不也是为了吃掉我吗?’
幽云藏身掩形术中,冷冷看着高台上失声痛哭的吴槐。
眼下只等陈纵死,筑基引子便会真正圆满无缺。
想要筑就无缺道基,引子才是重中之重。
甲子时间都等过来了,他并不着急。
最理想的效果,应是他此后再不露面,而吴槐继续当着他的丙院管事。
如此沉淀个三两日后,等吴槐心中愧疚达到巅峰时。
用陈纵的死,让吴槐想起今夜种种,对他感恩戴德,让这段恩缘圆满无缺......
丙院禁阵。
自行下山的陈纵刚刚踏入隔绝禁阵,便两耳翕动,很是疑惑的朝奉仙角的方向看了一眼。
‘吴槐的声音?深更半夜他在号哭嚎什么?’
陈纵回头,发现涂怀沉也刚刚收回目光。
似是怕他年轻气盛,此前已经商量好的涂怀沉特意传音叮嘱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区区管事不足为虑。
他算计你在先,你要杀他也无可厚非,不过且先忍上两日,待我们这边安排妥当,你再出手不迟。”
陈纵散出气机,与之纠缠,同样传音道:“老爷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贸然出手,坏了你的安排。”
一行二十人,除了陈纵万灵儿萧山等八人,其余全是连正常打扫都没经历过的新人。
此番捡得性命全仰仗陈纵,此刻众人已是隐隐以他为首。
陈纵对此并不在意,说难听点就是群难以成事的乌合之众,他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回报,单纯一时兴起而已。
毕竟与吴槐之间的矛盾已然暴露,他也已经被修士盯上,按理来说再不用多救几人打掩护了。
此次出手,更多的还是至今未曾消失的前世观念的影响。
因为这观念,他还被涂怀沉教育了一番。
“小子,救人之心可以有,但你一定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像这些还有气力上山求药的武者,你救了干什么?
极易被修士盯上不说,他们连下山都是奢望,救了不过多苟活几日而已。
嗯,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毕竟似你这般的性子,正对我们薪火的胃口。
总之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要懂得克制心中仁善。
唉!他奶奶的,老夫不善说教,反正就是要会审时度势......”
说着说着自己急起来的涂怀沉险些让陈纵破功。
好歹是忍住了,身处虎穴,强敌环伺,他笑出声来算个什么事?
毕竟是个老人家,说得也有道理。
陈纵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应是,让老头看他更加顺眼......
各自调息一番后,陈纵一马当先,朝住处走去。
毕竟有薪火强者在侧,就算此前那给他极大压力的白衣修士还在,他也不会过多担心。
那人还是筑基之下,他身后的涂怀沉,在万灵儿的暗示中,可是堪比金丹修士的至强者!
相比起来,陈纵觉得那人担心自己还差不多。
‘道剑下宗,也称道剑宗外门,设传功、执法、监察三堂,三堂长老皆是筑基修为,更强者高居内门,一般不会出现在下宗。’
脑中回忆着万灵儿的情报,陈纵已是在思考走之前要不要挨个薅一遍武道经验的事了。
‘且待我探明筑基有多强,涂老头这般看好我,届时请他帮忙压阵,我去过上几招,应该不成问题。
筑基啊,能薅多少点?’
正想着,吴槐的悲凉哭嚎已经到了大家都能听清的地步。
虽还未撕破脸皮,陈纵也不想给对他抱有恶意的人好脸,便传音让万灵儿去问问。
岂料还未等万灵儿开口,吴槐便猛然抬头,蕴满泪的赤红双目狠狠刮了陈纵一眼,便直接施展起轻功,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居舍房屋中。
“你给他们说说”,陈纵对一直热衷于当狗腿的萧山吩咐一声,便直接朝今日三过而未入多久的居舍赶去。
同住的秦钟走了,多出的床榻正好让涂怀沉住。
无人注意到,又被陈纵救了一次的晋晓风变得沉默了许多。
躺在踏上,陈纵特意等了半刻时间才进入梦乡。
并排摆着的其余三张床榻上,晋晓风辗转反侧,不知在想什么。
万灵儿则在和涂怀沉商议所谋。
“好个谨慎的小子,这手控气之法当真漂亮。”
“嗯?三伯你说什么?不是在说那十地困仙阵吗?”
“我在说陈纵,你和他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吗?
也对,你才一品,又还没有承接你爷爷的刀意,自然感受不到。
我给你渡气,你看,那小子睡觉都要凝气成丝,布满方圆十丈。
一有风吹草动,他恐怕比兔子还快。”
万灵儿啧啧称奇。
得三伯渡气之后,她果真看到了陈纵体内散出的、那一根根细如蛛丝的内气丝线。
联想到此前吴槐踹碎大门时反应奇快的陈纵,万灵儿不由暗自偷笑。
那时的陈纵何止兔子,便是天上的闪电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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