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个小小的隔绝阵法,遮挡住身旁的燕兰珣,大抵是因为头被包住,旁边人呼吸有些不畅,嘟囔几句后,竟挣扎着清醒了几分,伸手想把头上外衫给拽开。
江扶摇眼疾手快,率先一步将布料拉开些许,露出了一小块呼吸的空间。
于是燕兰珣又不折腾了。
但这副奇妙的组合,还是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一位白衣乌发的妙龄女子,搀扶着身旁醉得东倒西歪,不知男女的人物,行走在夜市间。
虽是位女郎,可她身姿却不显得单薄,走动间脊背挺直,双腿有力,一双眼清凌凌如剑光,显然是位修士,即便身旁搀扶的人比她高着一个脑袋,她也一副毫不费力地模样。
而身旁人头上衣衫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鼻子。
燕兰珣很热。
他喝酒的经历其实很少,实打实算起来,也就两次而已。
一次是尚被江扶摇抚养着的时候,江柏宇手下的几个狗腿子捉弄于她,故意将她屋中水壶中的清水换成了辛辣酒液。
江扶摇不知道,燕兰珣也不知道。
刚好那日因为某些原因,她出门忘了带上水壶,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然而午后回去时,就收获了一只醉酒的小猫。
关于那天的记忆,燕兰珣其实很模糊。
他只记得他等江扶摇等得无聊,刚好瓷碗中的清水又被他喝光了,他眼睛一转,便胆大包天地翻弄起了江扶摇的屋子,把这个水壶翻了出来。
然而一口下去,他便魂魄出窍,不省人事。
那日醒来后的燕兰珣发现,江扶摇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难以言说,眼下更是一片青黑,显出几分疲倦来。
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念头只是小小地冒出来了一下,又转头被淹没在了流水般的回忆中。
如今,燕兰珣第二次饮酒。
他觉得酒很甜,很好喝,就是喝多了之后头有些晕,身上还十分燥热。
迷迷糊糊间,他只记得自己要和江扶摇一决高下,然而高下还没分出来,后脑勺就一疼,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梦境中。
但是还是很热。
似是有股热流在体内四处乱蹿,令燕兰珣十分难受,恨不得化出爪子找块木板狠狠挠上几下。
而且,还有一股好闻的雪松气息一直萦绕周围,却令人寻而不得。
这令燕兰珣十分烦躁。
后来,好像是热流终于蹿了出去,同时那雪松般的气息也近了。
若他是原形,肯定舒服的瘫成了一块猫饼,眯起眼睛折起耳朵,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燕兰珣不知道,他的耳朵当真折了起来。
留仙坊里的食物含有灵气,于修士有益,但对他这种隐藏身份的妖修来说,贸然饮下含有灵气的酒,可能会有着藏不住身份的风险。
而就在刚刚,曲文把他扶起时,江扶摇不经意一撇,就看到了燕兰珣衣摆鼓动两下,冒出了一点毛茸茸的尾巴尖。
“……”
山下的夜市十分热闹,江扶摇搀扶着醉猫,直到走到僻静无人处,才停下脚步,抬手将捂在燕兰珣脑袋上的衣衫扯开,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眼眸含水,淡去了平时刻意显露出的孤僻,显得有几分天真懵懂。
那张脸,也如琼玉染霞般,露出难得春色。
江扶摇并不奇怪燕兰珣能醒来,刚刚她下手时又不重,顶多就是让人昏睡个片刻的功夫。
她目光在燕兰珣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又转而看向了他的发顶。
那里,此刻正冒出了一双毛茸茸的猫耳朵,似是因为她的注视,还抖了两下。
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扶摇扶着燕兰珣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引得后者嗷地叫了一声。
醉酒的燕兰珣不再隐藏平日情绪,那双含水的漂亮眼睛怔愣一瞬,而后便朝着江扶摇怒目而视。
“你掐我干什么?”
口齿清晰,有理有据。
这委实不像个醉鬼。
江扶摇于是快速收回扶着他的手,“抱歉。”
然而醉鬼还是醉鬼,没了支撑物,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栽去。
好在被江扶摇拽了回来。
于是燕兰珣更气了。
“你为什么不好好扶着我?”
江扶摇:“……”
夜风习习,不远处的镇子里火树银花,热闹繁杂,他们两个站在这儿大眼瞪小眼,耳边传来几声夜虫窸窣。
眼前的燕兰珣皱着长眉,一双眼怒气冲冲瞪着她,琼玉堆砌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愤怒来,看着还挺像样。
但他脑袋上一双毛茸茸的黄耳朵,却只立起一只,另外一只折在脑后,让气势大打折扣。
显得有点傻。
“你扶我就要好好扶,不要这么用力也不要突然松手,不然我摔了怎么办?”
燕兰珣念念有词,理直气壮地拽起江扶摇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那截腰被束带勾勒出一个精瘦有力的弧度,掌心覆上去时,能感受到薄薄衣衫下温热的肌肤。
江扶摇下意识就要收回手,但燕兰珣身后突然冒出一条尾巴,牢牢圈在了她的手腕上。
触感毛茸茸的,有些痒。
江扶摇终于忍无可忍。
她反手攥住那截尾巴,重重捏了一下。
“燕兰珣。”江扶摇皱着眉头,抬头看向醉鬼,语气里难得有几分恼意。
“把你的尾巴和耳朵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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