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欲哭无泪”, 真的是个贴切无比的形容词。
能想象么?
各种矛盾、各种乱七八糟情况的终极大集合场景——
一张大床, 被意中人气势十足地压着,亲了下来(虽然是脸)。带着熟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和香甜的迷醉味道。
然而仔细一看,人家眼神清明、一派单纯。顺便一句话暴击, 又把暗戳戳的小心机拆穿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唐深被席子的草编硬硬硌着后背, 心里愁着这今晚待会儿还怎么睡啊……
最糟糕的是, 硬了。
那人的衣服敞了, 肌肉完美的胸膛尽收眼底,又是这样暧昧的压制动作,床、半裸、体位,一切应当激发生理反应的条件也很齐全。
至于对方会不会有同样的反应……
想都不用想,唐深知道自己的魅力值low穿地心。
呵呵, 所以,就一直这样重复只撩不负责、给看不给吃的循环,一根美味的胡萝卜天天吊在驴子眼前晃荡着。
这是……要整死老子吗!
算了。谁叫自己要喜欢他!当然……咳咳, 只能……咳咳,选择原谅他。
……
那一夜,唐深基本上完全没睡。
独孤寂倒是一倒头睡得香甜。还一言不合就把他当了抱枕,以一种独占欲极强的姿势, 两只手环住死死搂紧不放。
唐深记得听过一个悲催的笑话——
一对情侣每天甜甜蜜蜜地抱抱睡。两年后, 他们一个得了肩周炎,一个得了颈椎病。
如今独孤寂一只手臂环在他腰下, 看起来无比亲昵甜蜜, 实际体验效果却绝对是硌得人腰酸背痛腿抽筋。
可是, 他能怎么办?
为了不扰心上人的好梦,忍着不舒服一动不动不说,还得咬牙忍受着贴合处的热度、并同不断升起的欲望玩儿命作斗争。
不人道,抖抖抖,简直堪比十大酷刑。
特别特别的不人道!
后半夜里,好容易独孤寂放开了他一些,他困得不行刚要入睡,身边人却又开始翻来覆去,皱着眉、梦呓中喊痛。
唐深在黑暗中摸到他的双膝,明明睡前按了那么久,此刻又变得冰凉僵硬。
无奈。爬过去抱住,用自己的胸膛的温度贴过去暖。
就这样蜷缩着在床角凑合了一夜。
……
第二天白天,马车上气氛超级无敌诡异。
宫亦飞脸色惨白,轻咳不止。玉倾国同他背面而坐,轻蹙秀眉、互不理睬。
“啊哈哈,倾国,吃点儿粥好吗?这是吾辈专门让小姜帮你煮的,五谷杂粮可香了!早上得吃些东西,莫要生身旁那蠢物的气,气着了就不好看了。咱不理他啊!”
玉倾国哼了一声,头一扭。
虽不理夫君宫亦飞,却更不理江盎。
“我帮你放了糖的,不爱喝粥也无妨,小姜那儿还有些你没见过的点心,吾去帮你拿些!”
江盎一走,玉倾国便咬了红唇,狠狠捶了宫亦飞一拳,也不管他身上的伤,直将人捶得一声闷哼。
“他像那般缠着奴家了,你都不管?”
宫亦飞一声苦笑:“我管得了什么?是管得了你受人倾慕,还是还管得了人家关心你、一心对你好?”
“姓宫的你——”
“爹!娘!你们都省一省吧!”
“省什么?渡儿,娘还没说你!几年不见,你看看你都晒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的皮肤那么糙,娘给你做的百花胭脂膏你为什么不擦!还有,你腰间的白玉飞龙佩呢?”
“我……”宫渡无辜看了看良宵,“我送师弟了。”百花胭脂膏也送师弟了!
“什么?那可是家传玉佩!你爹给你时不是已经说了?那是让你送你将来明媒正娶的夫人的!你、你这个不听话的——”
“宫夫人,息怒,渡儿他其实……”
“唐长老!奴家还没说您!渡儿乃我燕北名门之后,当年托付给枫叶山庄时掌门曾答应了亦飞要好生管教。可你、你身为他师父,却跟邪魔歪道来往,可曾想过渡儿将来声名所累?”
唐深皱眉,刚要反驳,宫亦飞先道:“夫人,渡儿师父他们救了你我二人,休要无礼!”
“呜!咱们宫家之所以会被江湖围攻,还不是怪你瞎好心非要封印那魔剑蚀骨!当年奴家劝你不听,如今渡儿的事你不管、怨灵缠着奴家你也不管!宫亦飞,你以前有多英雄豪迈,如今怎么变得这般……”
“倾国~”
说话间,江盎已经拿着吃的蹭了回来了:“吾辈如今是剑灵,但绝并非怨灵呐!”
“你别碰奴家!奴家、奴家昨天就已经同你说过了——当初跟你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如今你阴魂不散、不肯投胎转世,要恨奴家要杀奴家,奴家都无话可说!何必又来假惺惺百般讨好?”
“什么假惺惺?吾辈对你可是从来都一片真心的!”
“你——”
要说这江盎的心理素质,倒也着实逆天。人家那边都亲口说了“逢场作戏”了,他却仍笑眯眯不管不顾,直直往美人身旁一坐,挤得宫亦飞脸色铁青。
“对了倾国,待到了苍寒堡,说不定还能见着咱们的小儿贼呢!”
“记得当年唐风流打进来时,我叫赭儿带他先走。时间过得真快,这么算来,那孩子也该有二十八九岁了吧。”
玉倾国明眸一闪,似喜似悲:“那孩子生不逢时……怕已早不在人世。”
“不会的不会的!赭儿都能重振我苍寒堡,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再说了,咱们俩的儿贼,又哪有可能不福大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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