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没事吧!”
断崖谷上, 一地荒草阴了满地宫亦飞的血。
“渡儿莫急!”唐深急急从马车拖出那瓶瓶罐罐的药箱, “先将你爹衣服剪开,我给他消毒上药!”
“你娘……渡儿,咳, 救你娘……”
“你娘她……还在城中……被……天星门抓了去……莫叫……受人欺侮。”
没有酒精, 只有烈酒。消毒前上麻药也没用, 唐深觉得古代的医疗条件很不人道。
好在宫亦飞极其能忍, 即便痛得昏过去又醒来,仍旧咬着软木没哼出声,冷汗湿透了一身。
毕竟是宫渡父亲,唐深生怕出差池,半点不敢分神。可偏就此刻, 那剑灵却在他身边一刻不停,虽无实体但晃着好生眼烦!
“唐家二少。”
“有话快说。”
“你爹他……是不是叫唐风流?”
“是。”
果然是!江盎登时一脸的悲催委屈,转头往身旁独孤寂胸前就是一扑:“尊主!就是他!当年就是他爹杀了吾辈!他带人攻入我苍寒堡、劫掠我财宝、抢占我妻儿, 我跟姓唐的不、共、戴、天!尊主,您可要替吾辈做主啊呜呜!”
“……”
周遭一片死寂,唐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真、真是对不起。”
虽说,那个远在唐门的“爹”, 他其实既没见过、也无交情。
但那确确实实是“唐略言”的亲爹。按照幽冥阵里面看到的模样, 脸还好死不死长得和唐深三次元的亲爹一模一样……
这锅,目测得背。
“我问你!那唐风流他……如今还活着么?”
“活着。”长命NPC。貌似直到十几年后《渡血剑》结局, 都还活得好好的。
“可恶, 好人不久命, 恶人活千年!天地不仁!那个唐门小子,你还愣着看吾辈干嘛?快点去救宫家主吧,再发呆人下去要死啦!”
“……”
……所以,翻篇了?
一句“对不起”就算没事儿了?
“哎小姜,你在挖什么呢?”
真的!一句“不共戴天”之后,那剑灵已经悠闲地晃荡到姜慎行身旁围观他挖宝去了。
江盎前辈!你这心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
暮色浅浅,风雾薄薄。风中夹杂着雨水的腥冷。
唐深本想着城中六大门派齐聚、一路又有各门派高手把持,无论如何也该有一场恶战。但其实整条路上却一片死寂,见不着一个人影、听不到半点人声。车马越走,越是叫人心生疑虑。
“这不正常。”
“不正常?吾辈倒觉得正常得很!”剑灵江盎不屑地撇嘴,“那群所谓‘正道’既知宫家小少爷如今跟吾尊主在一起,做完劫掠人家的亏心事难道不跑,难道在城里等着人来复仇么?”
唐深却皱眉摇了摇头。
六大门派十年间三次“诛魔”,即便是面着对手执魔剑蚀骨、如地狱修罗般发狂的独孤寂,也没有一次是轻易认怂作鸟兽散的。
……
日头落山、视物不清,风中雨丝不断。燕北城城门大开。
城下一片稀散的火光、尸骨。
众人面面相觑,目中皆是惊疑。细细查看,六大门派之人互相身上插着对方的武器暗器,竟像是自相残杀而亡。
再往城中而去,更是尸山血海、豺狗声声,一片阴森森的惨然光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残破的笑声,一个断了腿的道士身上湿透、黏腻着乱血靠在破墙角喃喃自语,眼中净是疯狂神色。
“好美,她好美……”
继续又狂笑几声、竟歪头喷血而亡。远处一阵兵器交鸣传来,众人循声追去,月下远远竟看到一个老和尚同一个中年男子打得不可开交。
看双方衣着打扮都不像凡俗,应该皆是六大门派里面颇有实力的长老级人物。
“臭秃驴不知羞!一把年纪了,竟还见色起意!”
“道长又有资格说老衲?你自妻妾成群,今日见那美人,又起了色心。若是老衲孑然一身若都没份,道长你难道就有份?”
“你!枉你身为佛门中人!六根不净,还好意思带一群小秃驴念经步道!”
“呵,道长你我皆心知肚明,若是能跟那等美人春宵一度,叫你抛家弃子、叫老衲舍了半生修为还俗都值!”
哎哟,听他们口口声声“美人”“美人”的,似乎是在争风吃醋。
是什么样厉害的美人?竟能惹得老和尚和老道士都打了起来!
江盎听得饶有兴趣。
他当年虽死于美人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却仍不知悔改。正遐想中,忽然怀中之人一颤,轻咳几声喃喃道:“莫不是……莫不是他们摘了她的面纱、看了她的脸?!”
江盎怀中之人,正是宫家家主宫亦飞。
这宫亦飞因为担心妻子,尽管重伤难行,也无论如何都不肯依唐深的吩咐在车马里休息等待。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带他一起来了这燕北城。
“我妻子她……生得十分美貌。”
“有人说她太过明艳、惑乱人心,因而她自嫁了我,便鲜少出门,在家中也时长都戴着面纱,下人都极少过她的模样。”
“嗤——”“嗤——”两声,宫亦飞说话间,那月下争斗的和尚和长老竟已对剑穿胸,双双喷血倒地而亡。
江盎更是好奇万分了。听宫亦飞所言,这位宫夫人难道还是什么人间绝色不成?
会不会……比当年骗了自己的绝代佳人玉倾国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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