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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寂静的空间中，安年分明感到时素飏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掌，温度骤降。
随即，他的身子更像是遭遇了巨大无情的打击般，颓然向后退去，好半晌才勉强站住脚步。
他虽未说话，但迎着微弱的月光，安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分外凄楚。
那悲伤的情绪流于表面，让人不忍猝睹。
但安年狠了心。她比谁都明白，若是现在不叫时素飏死心，后果是难以估计的。
他是个好男人，理应和一个好女人共渡一生，而不是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自己身上。
莫说她马上就要嫁作人妇，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她和时素飏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是表兄妹。即使是名义上的。
谁料，不过一会儿，时素飏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苦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对安年说道：“安年，对不起，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见安年只是低头不语，时素飏低叹一声，又道：“你一定以为，我是因为你和陆擎空发生了关系，才会这样失望的吧？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未免太小看我时素飏了。我之所以会伤心，并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我害怕，你会因此爱上那个男人。”
他凄楚的说完，这番话虽不长，却似费尽了他所有力气。
言毕，他已没有力量继续支撑自己站在那里，而是转身在床边坐下，哀叹道：“安年，不知你听过那个说法没有，女人最爱的，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谣传而已。但我不是女人，所以，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谁。安年……”
黑夜里，他的语声如梦呓，如低泣。
短短几句，却似巨石，似船桨，在安年的心湖里掀起滔天波澜。
这等甜言蜜语，任哪个女人听了，都不可能无所动容。
安年也是女人，所以这一刻，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试探的看了看时素飏，他却没有在看自己。
安年心里恻然，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胳膊挽了。
黑暗中，她分明感到时素飏的身子一震。
“表哥，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但爱一个人，是不能勉强的，你说对吗？”
薄光下，安年的笑容如晨雾般清淡，如浮云般淡渺。
那笑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叫人抓也抓不住。
时素飏看着，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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